第2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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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
晚上9點，兩人抵達C市。
虞雪棠奶奶住的地方在西區，那邊都是保留完好的老房子，建築風格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低矮民房，單獨的露天大院，木質兩開大門刷補著紅漆，通常會在門口掛上兩個喜慶的紅燈籠，置身其中滿滿都是穿越的年代感。
似泛黃的懷舊信紙，總能勾起人心裏一縷飄散的思緒。
小巷子有些狹窄，兩人下了車徒步走進彎彎繞繞的街巷中，這裏環境雖然陳舊卻幹凈整潔，夾道路燈亮堂著，淡淡的光暈照在老屋的墻邊上，一片靜謐祥和，歲月靜好。
“感覺這個地方的氛圍很平和，就算晚上自己一個人走也安全。”
沈晴剛才坐車有些不舒服，現在下車散散步，終於能大口大口呼吸清新空氣，郁悶的心情一下得到緩解慰藉。
因為這裏和以前奶奶家相似，所以她便更加迷戀上了這種熟悉的感覺。
“真的好像穿越了一樣。”
她只是隨口一提，並沒有註意到自己在說這話時，旁邊男人溫柔的目光一刻沒有離開過她臉上。
“我會陪你的，到哪都一樣。”
沈晴怔了怔，腳步明顯頓住。
“你...你今天是怎麽了，說話這麽溫柔都讓我有些不適應了。”
這男人，莫非是先走腎後走心的類型？
明明第一次見面還拽得要死，一副寧死不從的小模樣，後來不知怎地就稀裏糊塗臣服了，一點高嶺之花的覺悟都沒有...
“我對你本來就溫柔。”
林衍唇角微揚，有些事情已經在嘴邊呼之欲出，可惜突然躥出的一只貓咪將沈晴嚇了跳，也使得腦中幻想過無數遍的事情斷開鏈子，一時沒往那方面去想。
“虧你說得出來。”
她白了他一眼，思緒忽然跳到另外的事情上。
“所以呢，今晚你也要睡我奶奶家麽？”
“不然？你覺得附近的酒店能住？”
“嘖嘖，嬌氣。”
小縣城裏沒有酒店，那些個掛著花花綠綠招牌的，充其量就只能算是高級小賓館，普通人住住還行，但讓身價動輒幾十億的林大少爺住確實不像話。
沈晴也是這麽想的，聳聳肩，沒法多說他什麽。
其實自己是無所謂啦，就是不知道虞雪棠的奶奶能不能接受年輕人的開放。
她知道原文裏的這位老人家，年輕時也是書香門第的大小姐，即便後來家道中落，但小姐那套保守禮儀觀念很強，對後輩的生活作風管束也嚴...
狗男人今晚即便能留下，大概也是得和自己分房睡的。
“總之，一會你就醒目點看我的眼神行事。難得回來一趟，我不想惹老人家擔心。”
她跟在男人身後走著，不放心又提點了幾句。
便在此時，一道矮小的身形出現在前方岔路的路燈下，老人雖然因為年歲大了身子稍有佝僂，但精神看起來卻仍是不錯。
她那慈祥的臉上布著和藹的皺紋，一見到兩人便笑開了眉眼。
“奶奶您大晚上在這杵著幹嘛呀！不是給打過電話讓坐屋裏頭等嘛，一會著涼了怎麽辦呢？”
興許這天下慈祥的小老太都相似，沈晴朦朧間還以為是見到了自己過世的親奶奶，眼眶立馬不爭氣地紅了一圈，趕緊迎了上去。
而她身後的林衍與老人對視了兩秒，兩人眼中都有了然的意味。
沈晴卻只顧著快步奔過去，完全沒註意到這邊的動靜。
“沒事，我怕你太久沒回來，找不到路了。這邊道路規劃也變了許多。”
奶奶握著她的手，憐愛的眼神直在她臉上打轉，認真細致的模樣就好像要透過她看到另外一個人。
...
“這樣也好，只要以後快樂幸福就好。”
沈晴心裏‘咯噔’一下，此時卻不希望自己露餡，於是趕緊轉移話題。
“嗯？奶奶你在說什麽呀？哎呀外面起風了，我們還是先進屋裏去。”她一邊攙扶著老人往裏走，一邊招呼著跟在身後的林衍跟上。
“丫頭比以前水靈可愛了，要是臉上能早些有這樣活潑的笑，我這老婆子也不至於時時記掛著。”
“這些年過得還好嗎？虞家是好人，但人家有親閨女，所以難免有一碗水端不平的時候，你要是實在住不慣，把養育之恩償還之後就搬過來和我這個老太婆住也行。”
這位奶奶並不是她血緣關系上的親奶奶。
虞雪棠自幼父母雙亡，住進孤兒院前一段時間由鄰居孤寡的方奶奶收養，但後來奶奶生了場大病沒有能力繼續照看她，所以才會同意讓她先去孤兒院待一段時間。
原本是想著等病好了立馬將人接回來，只是沒想到虞家先一步提出領養請求。
她想著兩邊生活條件相差巨大，為了給孩子更好的生活環境，最後還是妥協，便也就同意將人送過去。
她是不願意拖累孩子成為她的負擔，也不想讓虞家人覺得養女生分養不熟，所以一直以來都盡可能地回避著孫女的關心，想讓她徹徹底底融入豪門家庭，去適應全新的身份。
脾氣軟的虞雪棠真拗不過她，怎麽勸都沒用。
沒想到兩人再次重逢時，真正的孫女已經不在了，沈晴想到這些多少有些唏噓。
“奶奶你不用操心那麽多啦，每天只管吃好睡好就行，我已經長大了能照顧好自己的。”
她替虞雪棠說出了一直想說的話。
“不過，真的好想你，雖然那邊豐衣足食當個大小姐什麽都不缺，但我還是覺得，如果一開始就待在你老人家身邊長大，那我們都會過得更幸福快樂一些。”
老人聽著，渾濁的眼裏很快就有了淚意。
她拍拍沈晴的手，又轉過頭去看林衍，笑道“這會這個是你男朋友了吧，長得高模樣也俊，很般配，比之前見那個小夥好太多了，起碼他眼裏有你。”
...
之前那個小夥？
林衍唇角的笑意立馬壓了下去，明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抗力，卻還是不滿地盯了沈晴一眼。
想必之前林澈有陪過她來探望奶奶。
“呃...對，然後他沒有訂到住的地方，今晚可不可以...”
沈晴趁著這個機會趕緊試探，還是沒什麽把握。
她記得原文裏林澈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，但後來奶奶挨家挨戶問，最終還是把他塞到了一個同村關系不錯的年輕小夥家裏借住了晚，一點讓步的餘地都沒有。
可沒想到話音才剛剛落下，老人便笑得合不攏嘴，連聲應道“好！好！那就住咱們家。”
她跟著沈晴往前走了兩步，又停下腳回頭拉著林衍的手“但咱們家房間少，除了一間小雜物房，今晚恐怕你們倆人得待一間。”
？？
這麽雙標的嗎？沈晴蒙了，徹底摸不透小老太的心思。
要說林衍是大帥哥沒錯，可單論外表林澈其實也不會差到哪去，怎麽待遇就這麽兩極分化呢？
再看看林衍，那驕傲的小表情可得意死了。
俊臉上寫著幾個大字：看看，帥哥的實力。
...
她放下心來，將要說的話咽了回去，繼續陪同奶奶往家門口走去。
昏黃的路燈和皎潔的月色融匯在一塊，在他們頭頂投下溫柔的光。
老人摸出鑰匙去開木門上那把老式大頭鎖，擰開的時候卻偷偷地嘆了口氣。
沒藏好，還是被旁邊的沈晴聽了出來。
“奶奶？”
“其實我知道你不是棠棠，她沒有你活潑開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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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9點，兩人抵達C市。
虞雪棠奶奶住的地方在西區，那邊都是保留完好的老房子，建築風格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低矮民房，單獨的露天大院，木質兩開大門刷補著紅漆，通常會在門口掛上兩個喜慶的紅燈籠，置身其中滿滿都是穿越的年代感。
似泛黃的懷舊信紙，總能勾起人心裏一縷飄散的思緒。
小巷子有些狹窄，兩人下了車徒步走進彎彎繞繞的街巷中，這裏環境雖然陳舊卻幹凈整潔，夾道路燈亮堂著，淡淡的光暈照在老屋的墻邊上，一片靜謐祥和，歲月靜好。
“感覺這個地方的氛圍很平和，就算晚上自己一個人走也安全。”
沈晴剛才坐車有些不舒服，現在下車散散步，終於能大口大口呼吸清新空氣，郁悶的心情一下得到緩解慰藉。
因為這裏和以前奶奶家相似，所以她便更加迷戀上了這種熟悉的感覺。
“真的好像穿越了一樣。”
她只是隨口一提，並沒有註意到自己在說這話時，旁邊男人溫柔的目光一刻沒有離開過她臉上。
“我會陪你的，到哪都一樣。”
沈晴怔了怔，腳步明顯頓住。
“你...你今天是怎麽了，說話這麽溫柔都讓我有些不適應了。”
這男人，莫非是先走腎後走心的類型？
明明第一次見面還拽得要死，一副寧死不從的小模樣，後來不知怎地就稀裏糊塗臣服了，一點高嶺之花的覺悟都沒有...
“我對你本來就溫柔。”
林衍唇角微揚，有些事情已經在嘴邊呼之欲出，可惜突然躥出的一只貓咪將沈晴嚇了跳，也使得腦中幻想過無數遍的事情斷開鏈子，一時沒往那方面去想。
“虧你說得出來。”
她白了他一眼，思緒忽然跳到另外的事情上。
“所以呢，今晚你也要睡我奶奶家麽？”
“不然？你覺得附近的酒店能住？”
“嘖嘖，嬌氣。”
小縣城裏沒有酒店，那些個掛著花花綠綠招牌的，充其量就只能算是高級小賓館，普通人住住還行，但讓身價動輒幾十億的林大少爺住確實不像話。
沈晴也是這麽想的，聳聳肩，沒法多說他什麽。
其實自己是無所謂啦，就是不知道虞雪棠的奶奶能不能接受年輕人的開放。
她知道原文裏的這位老人家，年輕時也是書香門第的大小姐，即便後來家道中落，但小姐那套保守禮儀觀念很強，對後輩的生活作風管束也嚴...
狗男人今晚即便能留下，大概也是得和自己分房睡的。
“總之，一會你就醒目點看我的眼神行事。難得回來一趟，我不想惹老人家擔心。”
她跟在男人身後走著，不放心又提點了幾句。
便在此時，一道矮小的身形出現在前方岔路的路燈下，老人雖然因為年歲大了身子稍有佝僂，但精神看起來卻仍是不錯。
她那慈祥的臉上布著和藹的皺紋，一見到兩人便笑開了眉眼。
“奶奶您大晚上在這杵著幹嘛呀！不是給打過電話讓坐屋裏頭等嘛，一會著涼了怎麽辦呢？”
興許這天下慈祥的小老太都相似，沈晴朦朧間還以為是見到了自己過世的親奶奶，眼眶立馬不爭氣地紅了一圈，趕緊迎了上去。
而她身後的林衍與老人對視了兩秒，兩人眼中都有了然的意味。
沈晴卻只顧著快步奔過去，完全沒註意到這邊的動靜。
“沒事，我怕你太久沒回來，找不到路了。這邊道路規劃也變了許多。”
奶奶握著她的手，憐愛的眼神直在她臉上打轉，認真細致的模樣就好像要透過她看到另外一個人。
...
“這樣也好，只要以後快樂幸福就好。”
沈晴心裏‘咯噔’一下，此時卻不希望自己露餡，於是趕緊轉移話題。
“嗯？奶奶你在說什麽呀？哎呀外面起風了，我們還是先進屋裏去。”她一邊攙扶著老人往裏走，一邊招呼著跟在身後的林衍跟上。
“丫頭比以前水靈可愛了，要是臉上能早些有這樣活潑的笑，我這老婆子也不至於時時記掛著。”
“這些年過得還好嗎？虞家是好人，但人家有親閨女，所以難免有一碗水端不平的時候，你要是實在住不慣，把養育之恩償還之後就搬過來和我這個老太婆住也行。”
這位奶奶並不是她血緣關系上的親奶奶。
虞雪棠自幼父母雙亡，住進孤兒院前一段時間由鄰居孤寡的方奶奶收養，但後來奶奶生了場大病沒有能力繼續照看她，所以才會同意讓她先去孤兒院待一段時間。
原本是想著等病好了立馬將人接回來，只是沒想到虞家先一步提出領養請求。
她想著兩邊生活條件相差巨大，為了給孩子更好的生活環境，最後還是妥協，便也就同意將人送過去。
她是不願意拖累孩子成為她的負擔，也不想讓虞家人覺得養女生分養不熟，所以一直以來都盡可能地回避著孫女的關心，想讓她徹徹底底融入豪門家庭，去適應全新的身份。
脾氣軟的虞雪棠真拗不過她，怎麽勸都沒用。
沒想到兩人再次重逢時，真正的孫女已經不在了，沈晴想到這些多少有些唏噓。
“奶奶你不用操心那麽多啦，每天只管吃好睡好就行，我已經長大了能照顧好自己的。”
她替虞雪棠說出了一直想說的話。
“不過，真的好想你，雖然那邊豐衣足食當個大小姐什麽都不缺，但我還是覺得，如果一開始就待在你老人家身邊長大，那我們都會過得更幸福快樂一些。”
老人聽著，渾濁的眼裏很快就有了淚意。
她拍拍沈晴的手，又轉過頭去看林衍，笑道“這會這個是你男朋友了吧，長得高模樣也俊，很般配，比之前見那個小夥好太多了，起碼他眼裏有你。”
...
之前那個小夥？
林衍唇角的笑意立馬壓了下去，明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抗力，卻還是不滿地盯了沈晴一眼。
想必之前林澈有陪過她來探望奶奶。
“呃...對，然後他沒有訂到住的地方，今晚可不可以...”
沈晴趁著這個機會趕緊試探，還是沒什麽把握。
她記得原文裏林澈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，但後來奶奶挨家挨戶問，最終還是把他塞到了一個同村關系不錯的年輕小夥家裏借住了晚，一點讓步的餘地都沒有。
可沒想到話音才剛剛落下，老人便笑得合不攏嘴，連聲應道“好！好！那就住咱們家。”
她跟著沈晴往前走了兩步，又停下腳回頭拉著林衍的手“但咱們家房間少，除了一間小雜物房，今晚恐怕你們倆人得待一間。”
？？
這麽雙標的嗎？沈晴蒙了，徹底摸不透小老太的心思。
要說林衍是大帥哥沒錯，可單論外表林澈其實也不會差到哪去，怎麽待遇就這麽兩極分化呢？
再看看林衍，那驕傲的小表情可得意死了。
俊臉上寫著幾個大字：看看，帥哥的實力。
...
她放下心來，將要說的話咽了回去，繼續陪同奶奶往家門口走去。
昏黃的路燈和皎潔的月色融匯在一塊，在他們頭頂投下溫柔的光。
老人摸出鑰匙去開木門上那把老式大頭鎖，擰開的時候卻偷偷地嘆了口氣。
沒藏好，還是被旁邊的沈晴聽了出來。
“奶奶？”
“其實我知道你不是棠棠，她沒有你活潑開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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